风敲竹

今天也要为兰苏发光发热!

【兰苏】La Marguerite 00

接龙二,杀手茜和军师兰的故事,剧情向中篇

虽然龙五又水又烂,但是天降兰苏皇粮我磕到晕厥。

 

序幕

 

楚子航再一次被担架抬进卡塞尔校医室的时候,苏茜穿戴整齐地走进了靶场。诺玛为她开了门,她换上惯用的装备,从武器架上选了一把克洛格17。射击练习能让她平静下来,金属的冰冷和重量令人安心。她瞄准目标,其它一切霎时离她远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靶纸和她手上的枪。等她清空一个了弹匣就好像打了镇定剂。她换了几把枪,在靶场里消磨时间。此刻墙上的电子屏显示时间是早上五点半。

持续的射击训练让本来就缺乏睡眠的身体感到些许疲惫,苏茜回到更衣间摘下耳罩。她打开储物柜拿出水瓶,靠在柜门上拧开盖子喝了一口。这个时候她瞥见手机的屏幕隔着挎包的布料亮着。她取出手机看了一眼发件人,是兰斯洛特。她有点意外,她以为会是诺诺。诺诺是那种不管何时何地只要心血来潮就会给别人发信的人,但兰斯洛特不是。法国人的教养不会让他在清晨就来叨扰一位女士。

「会长回来了,他被送进校医室抢救,情况很不好。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我查看了他的紧急情况处理协议,里面要求你来签署。」

「好。我马上来。」

苏茜回复的时候没有迟疑。她点了发送键,闭上眼睛调匀呼吸,然后按下锁屏把手机放回柜子。暗下的屏幕上出现一条新的消息,她没有看到。苏茜脱下紧身背心走进淋浴间,冰冷的水流冲走她身上的硝烟。

 

 

 

兰斯洛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已读”,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他和路明非、芬格尔并排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好像三个失魂落魄的家属。三个指数量,失魂落魄指路明非。路明非披着医护人员给他盖上的橘色毯子,一脸恍惚。他甚至都没有嫌弃靠着他肩膀睡死过去的芬格尔,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手。

 

B组抵达卡塞尔的具体时间是凌晨四点,坐的是加图索家的私人飞机。本来他们应该和A组一起留在北京进行善后工作的,但楚子航的身体经不起耽搁,凯撒就把他的飞机连带驾驶员一起借给了路明非和芬格尔。

路明非在五点敲开了狮心会副会长的宿舍门。S级的叙述结结巴巴,但兰斯洛特还是从支离破碎的描述中捕捉到了重点:楚子航又差点把命给丢了。那个时候他才睡了三个多小时,他的大脑迫切地需要咖啡因,不过他决定把咖啡的优先级放到一边,先和路明非一起去一趟医院。他示意路明非进门,但是路明非没有动,仍旧站在门口低声说话。他说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怎么办,在卡塞尔也不认识什么人,也不知道该告诉谁。他觉得既然兰斯洛特替楚子航领了三好学生奖状,他们关系应该不错。他总不能天还没亮就去敲女生宿舍的门。

末了路明非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这件事我对苏茜学姐说不出口。”

兰斯洛特扣扣子的手不可察觉地一顿。他很快地穿好衣服,对路明非说,“跟我来,在去医院之前我们得先去拿一件东西。”

他们一前一后行走在凌晨的校园里。兰斯洛特领着路明非走进诺顿馆,经过一间间活动室,最后停在了一扇带有电子锁的门前。兰斯洛特按下一旁传呼机上的按钮,诺玛的声音几乎立刻就传来了。

“欢迎,兰斯洛特,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

“我想要访问狮心会档案室。”

“狮心会副会长兰斯洛特身份验证通过,授权许可。”诺玛打开了门。

他大概花了五分钟左右寻找他需要的文件。

“这是什么?”路明非看了一眼那几张纸问道。

“这是会长签署的紧急情况处理协议。有些混血种的父母是普通人,当这些专员陷入某些紧急状况比如病危或者失踪的时候,密党对于是否要对家属进行第一时间告知存在分歧。最后密党决定尊重专员本人的意愿,也就是这份文件。它会帮助我们处理之后可能会遇到的文书工作。”

兰斯洛特解释得很耐心,但是路明非心不在焉,似乎没有在听。他只是惧怕沉默,想听到点声音。

他们从诺顿馆出来,远远地就看到了校医楼亮着的一片窗户,那里好像黑暗中被凿开的一个个小孔,漏进一方光来。可是等他们到了楼下推开大门才发现里头空无一人,甚至之前帮芬格尔一起把楚子航抬进去的接待人员也不见了。

路明非傻眼了。

兰斯洛特皱了皱眉头:“诺玛,帮我联系校医室的夜班负责人。”

“南丁格尔医生正在手术中。所有值班医生都在参与A级学生楚子航的抢救手术。鉴于目前医院人手不足,我已经联络了今日轮休的医师。我可以为你们建立实时通讯。”

“不用了。告诉我楚子航的手术室在哪里?”

“B2501。”

“好的,谢谢你,诺玛。”

“很高兴为你服务,兰斯洛特。”

医院走廊里空空荡荡,他们走上二楼,兰斯洛特远远地看到了一个人影坐在急救室外面的长椅上,走近了一看是芬格尔。他正端着盘子大嚼着香肠,炒鸡蛋和炸土豆。

“我还给你打包了一份。”芬格尔用袖子擦了擦嘴,拍拍路明非肩膀,然后转头对兰斯洛特说,“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路明非把你叫来了,早知道我就多拿一点了。”

良好的教养让兰斯洛特在深思抢救室门口吃早餐这一行为的合理性之前脱口而出一句“没关系”。然后他冷静地接受了民以食为天这个不论国别的真理。

他在路明非身边坐下,闭上眼睛假寐。他需要尽可能地多休息。楚子航仍旧处于被监视的状态,也许等天亮了,调查团又会借这次事件弄出些节外生枝的麻烦事。他得为此做好准备。

兰斯洛特不知道他们等了多久,他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医务人员朝他们走来,手里挥着一张纸。他站起来对来人点了点头。旁边路明非好像没反应过来一样过了好几秒才跟着起立。芬格尔的头失去支撑猛地一歪,差点磕上扶手。

“本来应该在手术前就签署的,”护士把那张纸递给兰斯洛特,“但那个时候我们找不到人。这是病危通知书。”

兰斯洛特翻阅着楚子航的协议。病危通知书授权那一栏上是两个手写的汉字,他不认识,就把那两个字指给路明非看,问:“这是谁?”

路明非只看了一眼表情就变了。

“是苏茜学姐。”他小声说。

有什么细微的东西梗住了嗓子眼,兰斯洛特觉得自己应该猜到的。

“我来告诉她。”兰斯洛特轻声道,似乎在对路明非说,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

 

 

 

信息发出去不久后苏茜就挎着包赶到了。兰斯洛特看见她起身把座位腾出来,但是苏茜没有坐下,她看看急救室门上的红灯,又看看他们三个人,问:“他进去多久了?”

“一个半小时。”

苏茜从兰斯洛特手里接过病危通知书,她逐字逐句地读完内容,在最底下签了字。

“抱歉这么早叫你过来……做这种事情。”

“没事,我刚好失眠。而且我不是第一次签这个了。”苏茜安静地说。

男人们沉默了一会儿,各自咀嚼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在北京发生了什么?”苏茜收起笔,看向耷拉着脑袋的路明非。

路明非磕磕绊绊地把楚子航开着君焰驾着手摇车沿铁路飞驰而来到跳下车厢一个人硬扛海拉的经过复述了一遍,刻意略过了耶梦加得和暴血的部分。

“太乱来了。”苏茜摇了摇头,“夏弥怎么不拦着他?”

路明非没料到苏茜会主动提起夏弥,愣了一下。他一边内心质问上苍为什么狮心会一个个的都喜欢神转折一边愁眉苦脸地意识到以夏弥对楚子航的态度,楚子航受重伤她却没有陪同确实说不过去。

芬格尔又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说:“兄弟,该说的总是要说的。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路明非拒绝纠正芬格尔对于中文谚语的错误使用,但他承认芬格尔说的是对的,耶梦加得的事情瞒不住,苏茜迟早会知道的。

但苏茜和兰斯洛特看着路明非纠结的表情显然是会错了意。

“她牺牲了?”兰斯洛特低声问。

这么说也没错,路明非惆怅地想,但牺牲这个词用在龙王身上怪怪的。他决定说出事实。

“夏弥就是龙王。”

有好一会儿苏茜和兰斯洛特都没有说话。两个人一动不动地站着,在急救室门口的红灯下显得怪瘆人的。在静止了十几秒以后,他们终于回过神来。苏茜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两瓣薄唇欲言又止地一张一合,像一条搁浅的鱼。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句细不可闻的轻叹:

“也许这就是造化弄人吧。”

 

路明非不大明白苏茜说的“造化”是什么意思,但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虚,让他不太敢直视苏茜的眼睛。于是他别开目光,正好对上法国人绿色的眼睛。

“现在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吗?”他问。

“呃……你是指哪些人?我还没对别人说过。不过现在学院的人应该已经看到夏弥的尸体了,肯定是知道了。”

“负责善后的是凯撒?”

“大概吧,”路明非看着天花板想了想,低头的时候看到兰斯洛特紧皱的眉头,吓了一跳,“怎么了?”

“校董们的势力一定都被派往北京。包括帕西,那个在听证会上的加图索家秘书。”

“你担心他们会用夏弥是龙王的事情继续打击子航和狮心会。”苏茜转头看着他,“甚至卡塞尔。”

“是。但是夏弥被分配在凯撒一组,公布她的身份也许会让凯撒的风评也受损。这一次帕西的态度也许会和我们是同一阵营。至于校董会那边,除了出席听证会的那些人,我不认为他们认识夏弥。总体来说我们不处于劣势,但是仍有一定风险。”

兰斯洛特顿了顿,看着路明非:“只要我们先提交报告就可以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路明非看着芬格尔:“你报告写好了没?”

芬格尔瞪着路明非:“不是说你写的吗?”

“草。”

兰斯洛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路明非在这个时候要提及一种植物,他觉得这可能是一种高深的中文修辞,用来表达内心的压力。他安慰路明非:“没关系,施耐德教授在执行部有很高的话语权,他是楚子航的导师,在这件事上会很乐意帮助我们的。虽然迟了点,但现在把报告交给他我们还是能占得先机。”

路明非看了看兰斯洛特,又看了看急救室的门,有点犹豫。

“你快去写任务报告吧。这里有我守着,不用担心。”苏茜看出了路明非的担心,对他莞尔一笑。

“好的,那拜托师姐了。”路明非局促地挠挠头,拖着芬格尔一溜小跑地走了。

 

目送路明非消失在走廊尽头,兰斯洛特问苏茜:“你要不要喝点东西?”

苏茜偏着头想了想,说了声好。

 

很快兰斯洛特就端着两杯热咖啡回来了。苏茜自己带了水瓶,但是西海岸秋日的的早晨还是寒凉的,她不会拒绝一杯热饮捂捂手。

“我以为你不喝公共咖啡机里的速溶咖啡。”

“是这样。”兰斯洛特点点头,“我只是有点冷。”

苏茜打量着他身上那件过于单薄的衬衫:“看来路明非直接把你从床上拽了起来。”

“事出紧急,很不幸。”他双手捧着纸杯,汲取着咖啡辐射出的热量。

“你没必要在这里陪我的。如果你早上没有课就可以回去补个觉。你的眼圈看着像个瘾君子。”

“彼此彼此,失眠的人可不是我。你也大可以换个更舒服的地方等待消息。”

苏茜挑了挑眉,坐到长椅上:“在哪里都是等,不如留在这里。”

“说得很对,”兰斯洛特在苏茜身边坐下,轻声道:“但是上一次会长住院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等他?”

苏茜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这个问题,最终说道:“我不知道。”

“是真的,”她透过兰斯洛特的绿眼睛看见自己,“很多事情没有理由,或者说找不到逻辑性的解释。与其说是动机模糊不如说是根据直觉行事。有的时候我会读到空气里的暗示。它告诉我不该去,也不该问。”

“现在我应该感觉到这种暗示吗?”

苏茜好笑地摇摇头:“一切都过去了,兰斯。”

“那你这一次为什么选择留下?”

“我也不知道。”苏茜往后靠了靠椅背,和兰斯洛特一起望着窗外泛白的天空,“只是有一种感觉,如果有些事情现在不做,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虽然单单坐在这里并不能做些什么事,但我不想因为‘我不在这里’而错过某些很重要的东西。”

“我想这是因为,”兰斯洛特用一种很柔和的,缓慢而清晰的语调说,“你在这扇门外等候,证明你付出过。”

 

急救室的灯熄灭了。

门打开的时候他隐约听到到苏茜轻声叹息。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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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爆字数累死短小型选手了(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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